一孔破窑洞内,土炕上铺着破竹席,族叔鹿子霖正搂着侄媳妇小娥亲昵的当儿,冷不防窗外传来光棍汉狗蛋的声音:小娥的头发黑油油,小娥的脸蛋赛白油,小娥的舌头腊汁肉……
鹿子霖不堪其扰,压低声音贴在小娥的耳根后说:你说他唱得好,让他第二天再来唱。小娥依言。
第二天天一黑,乐不可支的狗蛋又把这个顺口溜唱了一遍又一遍。正在他唱得起劲的时候,鹿子霖从外面进来,抓住狗蛋的衣领,左右开弓,把他打得哭爹喊娘。鹿子霖还摆出一副长者的姿态,人模狗样地把狗蛋训斥了一番,把小狗蛋吓得浑身筛糠,连连求饶,答应以后再也不来骚扰小娥。
而鹿子霖则隔三差五来到窑洞与小娥厮混。一天天过去,单身汉狗蛋终究耐不住寂寞,今天又悄悄趴在小娥家的窗户上面,屏息凝神地蹙着鼻子吸闻窗缝里倾泻出来的窑洞主人的气味。结果他发现了大秘密,小娥与鹿子霖大大叔正干着不可见人的勾当。于是他以此要挟要与小娥发生关系,否则他会将此事公诸于世。
鹿子霖吓出一身冷汗,偷偷溜走了。而狗蛋终于如愿以偿地搂住小娥的身体。但他失败了。当他再一次依约踏进小娥家的时候,早已被鹿子霖派来的、埋藏在黑暗中的两个团丁的一顿胖揍。打的狗蛋哭爹喊娘拖着腿爬回他的屋里去了。
那天在祠堂里,小娥与狗蛋被五花大绑绑在众人面前,做出了对这对乱yin男女的惩罚:刺刷各打四十。鹿子霖在众目睽睽之下首对小娥开刑,他拿过刺刷一扬手就抽到小娥脸上,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,小娥的脸颊顿时出现出无数条血痕。接着就是狗蛋,他下手更重,只打得狗蛋血肉模糊,狗蛋心里气得不得了,大声咆哮:你睡了,我没睡你还打我。鹿子霖早防备着狗蛋的这一手,他说:我知道你恨我,团丁抓你那晚,早该把你锤死在窑门口。
真的是能够颠倒黑白,在众人听来倒像是鹿子霖觉察出狗蛋的不轨,派团丁去收拾他,导致狗蛋怀恨在心反过来倒咬鹿子霖一口。愤怒的村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,刺刷在众人手里传递着,飞舞着,打着二人鬼哭狼嚎。狗蛋因前晚被团丁砸断了一条腿,现在又被打得遍体鳞伤,被人拉回家之后却再也不能起来。他临死前发出一声哀嚎:冤枉啊冤枉,我连个锅底也没刮成,就挨了黑锉。
小娥没有死,但从此之后,她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。
狗蛋在白鹿原里不是主角,是一个卑微的不能再卑微的人物。他不务正业,好吃懒做,却总想着能娶一房媳妇。所以当黑娃不在的时候,他就瞄上了独自在家的小娥。结果发现了鹿大叔与小娥的不轨之情,从而走上了不归之路。像他这样的小人物,没有谁去